2003年12月号-读书 过平简介 过平文章检索

 
悟絮——“不可抹去的生命血痕 ” 读后....过平
 
 

大洋彼岸清晨,红木参天,云雾缭绕,鸟乐鹿欢,花盛草茂。 “不可抹去的生命血痕”,太空卫星传送,呈现林中电脑。血痕触目惊心,故国魂萦梦绕。生命尊严,人命关天。有人问作者:“你搜集这些普通死者的故事有什么意义?”“孙历生,女,1934年生,北京第三女子中学教员。1957年被划为‘右派分子’。1966年夏天遭到该校红卫兵的野蛮殴打和折磨。1968年她被关在学校中‘隔离审查’,7月12日吊死在校中,时年34岁。。。一个在五十年代上过孙历生课的学生说,孙历生老师是一个外形和气质都很美的人。。。”

孙历生,历经何等人生?一个很美的人,何无美好人生?34岁迫害致死,等我故国前半生。足以确认:乌托邦血海冤魂无数,绝无普通死者;乌托邦实验被试无数,数据空前绝后。34岁赴美留学心理,写及千万冤魂,系主任召见:“几千万?这数据统计难以成立。”“这可是人命,不只是数据,你难以理解。”我冤魂附身挑战统计专家。他当初见我音乐美术系系旁听,笑问是否遍学西方文明。我实心系东方,幸遇高明教授,欣闻“我给你自由”,从他独立研究,上路美谱心曲:“中医及心理学的心与身”“营造女性精神失常”“乌托邦与人性”。

当年因向小外公孙冶方,提及“三年自然灾害”,仅见仁爱如他勃然大怒:“什么天灾,都是人祸!”待我痛解大恸攻心,他已仙逝。当坦克大军在他门前,碾出长安血路,万幸免遭惊天血地人祸,免见65年前献身之党,滥杀无法无天。六四血光冲天,惊天惊魂惊梦。坦克将我碾出博士班,血路引我迈出:实验心理实验室,全球红色乌托邦实验足矣。脱下白大褂,投入乌托邦血海,发掘乌托邦命墟,命悟乌托邦心理。人命不能白搭,人血不能白流,人命血海实验,何堪付之东流?大梦共产恶果,大同人类同享,大领玩命魔方,大悟人心命理。太阳死灭,黑洞深邃。缥缈时空,灵觉明悟。

17岁入晋28岁回京,蒙父母右派同学,带入大百科全书出版社。中国大百科全书,实为世界百科全书奇观。社长姜老老姜,深陷秦城起念,活出大牢开张大百科。欣逢大平反,牛鬼蛇神成群混入,人模人样全力开编全书。我好奇一一面谈,亲聆毁人百科全书。那天方血谈而非本职《天文卷》,初凝痛心天问。失鞋女直面失足群体,荒废岁月全然万幸。赴科学院心理所戏言:将来研究你们。心理所从右派幸代高老师,平生有幸,步步带高。右派王忠义心殇,肖斯塔科维奇交响乐,雷电心身,开窍音乐疗法,哀诗“心之哀号”。山不转水转,神迷健康心理学,迷转地球另端,转回毁人大百科。


天堂神曲

孙历生落难天堂河,美名如雷贯耳。劳改女犯云集,地狱反称天堂。无梦人生太荒凉,圆错美梦太恐怖。梦碎水深火热,荒凉反成奢求。荒凉远胜梦魇,若非胡砍乱伐,生活之树常青。乌托邦神曲:天谴梦幻曲,疯狂交响乐,毁人大绝唱。人非圣贤,浑然天成,天堂本无缘,仅配活人间。蜂建蜂窝,蚁筑蚁穴,天意如此,神机妙算。马克思设计共产天堂,若深刻敲打人类材料,正视人性天然局限,坦承回天乏术,顿悟宽容人间?他那图书馆脚印,虽非升天起步,何至 《 通往奴役之路》(1944),如海耶克 ( Frederich Hayek)高瞻远瞩。老马有种若未隐瞒亲子,直至恩格斯临终真言,何至女儿得知真相自杀?公子由双父战友,养成工人阶级,仅可马家后门探母。其母仆葬马家墓,成全导师平等美谈。

不能正视自身自家,何论资本改造社会?老马失晤弗洛依德。绝非恶毒攻击导师,前半生导入其梦,后半生想活明白,人之常情而已。命墟愚婆移山,跌撞摸回总设计师家门,索赔无门,总想看清名堂。内幕一瞄惊心:误入此师大厦,难怪在劫难逃,难怪天下大乱。宣言义正词严,共产义薄云天,误导十余国家,毁灭亿万生灵。十余天堂血河,终汇共产血海。终泡巴黎公社后代着: 《 共产主义黑皮书》 (1997) ,第一苏维埃乱世80年出版。血史功德无量,血腥实验记录,天堂天文数据,毁人百科全书。人云老马真经,全怪歪嘴和尚念歪。放眼世界无一慈悲,一念就歪必然有邪,难怪死心塌地离经叛道。

“我的生活目标,就是消灭共产主义。”戈巴乔夫大智大勇,豪言壮语。中国满朝高官,新思维者几何?无胆无识,谎言掩饰,谈何改革?难逃腐败泽民大泽。1989年夏,老邓若请苏联老大哥支着?老戈后不用兵,未蹈天安血辄,诺贝尔和平奖当之无愧。风闻老戈访问斯坦福大学,恭候棕榈大道,早无个人迷信,同志情有独钟。喜见他探头车外,努力看看究竟。不由心悦诚服:头脑出类拔萃,好奇精神充沛,探出共产铁幕,通往自由之路。近观电视重现:红场音乐会狂欢场面,甲壳虫歌手携手笑赞老戈。一歌迷言:苏联垮台早他预料50年。歌手鲜红服装,红幻红朝红场,血漫地球,红染天下。

海耶克自由大智慧,真替象牙塔生辉。白面书生恒温床,滋生乌托邦心理。那些起哄架秧子的,视而不见奴役路血腥,从自由世界观光共产大道,自然风光无限。奴役路劫后余生,对海耶克肃然起敬。他静在书斋点明奴役路,平生动乱实践入静, 悟不出点明白气?受而不悟白受,活而不悟白活。悠悠万事,唯此为大:大悲大惨大血路。海耶克智心慧眼看穿,为亿万有去无回者代言。单枪匹马挑战《致命的狂妄》 (1988),杀得老马小马片甲不留,大获全胜仙逝。海师东定中原日,球祭庆功告海翁。海耶克且以高贵知识份子之心,理解迷路理想主义者。

红朝朝拜

唯一为孙历生道歉陆定一,绝非偶然唯一。陆定一活出秦城,力主实言受压。中共宣传部长不似纳粹宣传部长,全家服毒陪葬希特勒。陆曾被吊打,岳母过老太嫁无锡贤达,四千金同陷秦城,一疯一哑。丧生泽东天下百姓战友,远胜希特勒。想问大舅妈,她那定一堂兄,为何一定离弃富贵?安伴太湖大舅妈,下嫁同学大舅。年轻无堂兄志向高远,晚年免于下狱道歉,一定一动不如一静?难道良心发现去革命,一定反革到命悬一线?反革到良心不安?红色乌托邦,天命革命,革命天良。革命只见天堂不见人,人在天堂路,天然如蚁如土。革命到底良心强健,超脱革命血洗,灵魂超凡脱俗。

小外公提及向马寅初道歉事,我说外公你没倒够霉?整他的不是你,谁整人谁道歉!小外公极其认真:批判马老时,尚任科学院经济所所长,当然应该道歉。纯粹理想主义者逻辑纯然,我心身震撼立时无言。孙冶方及陆定一,远别太湖革命,是否太糊涂?沦秦城黑牢,算何等报应?老马老毛大手笔,永远真知卓见,毫不罪己专门罪人。老毛明言不下罪己诏,瞒天过海。罪恶昭彰,昭然若揭。母亲当选科学院首任女所长,文集[[微生驻痕]]原驻马列墓留影,我大惊失色:“老百姓话说,都是血光冲天之地!”驻痕再版,不见老马老列。自读母亲同学,陈布雷千金命运,飞堕莲影莲飘眼前。乳名怜儿,叛父离家,朝拜共产大厦。怜涟跋涉,怜涟浴血,绝念高楼,魂断大厦。

诗情画意外婆,父夫开明,不敌母以子贵。逃难转念带上母亲:“带上大小姐,只当带个丫环。”小姐岂认丫环命?三小姐后话:“父亲送我学金融,成了共产党银行家。”折腾到玩不转自力更生,好好三姨妈为国引资,拼尽劳碌丫环命。母亲眼病绝缘显微镜,勉读老外公日记。意气风发民族资本家,远见卓识左右逢源。若一觉惊醒,望望河东河西孙辈,定奔回文史馆奋笔疾书。幸隔洋难望,乌托邦梦变基因,愚婆败家女。久闻老外公比小外公,精明强干百倍。但我梦孩变愚婆,难脱乌托邦小丫头命。梦断魂系,系魂小外公,不会成空。他是乌托邦空中大星,耀我前行。免遭悲凉人性,命墟血海吞灭。

致命狂妄

恍惚迷失,恍然开悟。非智者顿悟,实愚婆渐悟。天性好奇,从小胡缠乱问。儿时中断大哭,追问妈妈:眼泪从何而来?此问后自相缠绕:眼泪原人生点缀,看所有天堂工地,人生全泪如泉涌,泉眼深源红邦黑洞。为析梦通读乌托邦书,扫描人类奇思异梦。人做梦与生俱来,日夜兼程,无可厚非。做梦娶媳妇,绝对理直气壮。竟然付诸实现,引诱抢亲,势必祸害他人,十恶不赦。《乌托邦》 (1516)卷首诗明示:乌托邦即美好虚无之地。原来如此,只可梦寐以求,不可轻举妄动,奢望美梦成真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只可想不可尝。为圆梦蠢蠢欲动,切记[[致命的狂妄]] 镜前自照,自惭形秽大眠入梦为妙。

《桃花源记》 早《乌托邦》千年,有幸开眼者再寻,桃花源无影无踪。仙境偶现,寓意深远,世俗可达,静土何在?若无仙境,无仙镜光照,势必俗而又俗,恶俗不堪。人间活腻了,谁不想升天?登月壮士凯旋,未见琼楼玉宇,确认极目荒凉。人类移居月球,月亮不会更圆,天堂反成人间。红色乌托邦:偷梁换柱,硬将老天爷人间材料造天堂;点石成金,硬逼安分守己匹夫匹妇充圣人。大梦大玩笑,大玩大塌方,人命成儿戏,天堂成命墟。

命墟有些看得见,有些摸不着。垒垒如山陈尸血海,潜藏幸存者心身。人类史之最,荒谬绝伦大实验,被试荒诞绝境,行为变态乱伦。空前狂妄命墟,绝后人性宝藏,岂可不玩命发掘?

红潮邪了风水,老毛死不出天安门,天不安地不眠。共产党若向人民道歉,打开天堂天窗说亮话,把老毛神鬼送回老家。小毛若未早早冲出韶山冲,一辈子扎根农村,广阔天地安生多少?方容他人大有作为。那开慧岂会下嫁被弃断头?宁死不与毛 泽东绝交,枉断天骄骄杨。杀她的人真可恨,无胆摸上井岗山,探明蝶恋花新动向。那双枪美女岂会十年十产,远走异乡,精神失常?明星女皇,活成毛主席指谁咬谁的狗,岂会一霸红都午台,大咬大乱中华?天问无限伟大毛泽东,糟蹋了多大半边天?中共半边天委员,现比例不敌阶级敌人。有心犹记:举手大灭少奇,惟一未高举女手。九天九莲,天莲海莲,昭然林昭,声张志新。割喉缺席,免闻妇人之见。乌托邦大绝境,绝不尽女性直觉,绝不尽母性天良。

青春无悔?

赤潮滚滚,盲棋平生,盲女何堪回首?小外公和我的17岁,同为人生转折。他乘风破浪驶向苏维埃,心潮澎湃,朝拜出世八年革命圣地;我出京城流落穷乡僻壤,蹉跎八载,中举社来社去农民学员。30年后闻青春无悔得句:“青春无辉,青春无回,青春无毁?无悔?青春无慧,无卉。”

小外公有灵又会说:哀莫大于心死。雅号老天真,直面康生查询:被害多年仨同志。料为康生革命生涯一绝,孙冶方不倒霉谁倒霉?踏出七年秦城当天宣言:“我是一不改志,二不改行,三不改变观点。”小外公的心不会死,实为平生所见,最为纯真之心。

我们这一代,被毛泽东思想光辉,污染辐射全国,在劫难逃。我因被揭发不服“自愿报名”,要找毛主席评理,被誉对抗上山下乡,遭工宣队北京点名,祭推驱赶大潮。从小吃共产党红奶,昏迷摇篮摇大梦孩,人称傻丫头,何来对抗觉悟?幸生性自由散漫,见不得假惺惺装蒜。方待亡命西天,背水一悟,重悟一切。开眼阅世,命墟血海,逼醒悔悟,冷眼审父,品悟红奶毒素。悔恨悟毒,梦孩惊悟狼孩。惊骇非人真相,虚脱弥漫血腥。若无迷,何来悟?由昏渐醒,由迷渐悟。沉心见佛,朗悟明岸。神悟飘丝,精絮成缎,悟絮活路。终将金色童年,红色少年,回留美梦摇篮;终以迷失青年,开眼中年,熬成刻骨哲学,泡出血泪明白。18年未踏国土,异国恍若隔世。悟命破茧,远走高飞。梦孩依稀,几息尚存?

小外公未生红潮,何必上红船?留革命之学?曾几何时,蒋经国等让他请客,有耳听闻吴越口音,同沦“江浙同乡会”,闹成轰动共产国际大案。革命真是吃饱撑的?馋嘴险些被捕枪毙,不知饱不饱够不够?有无“多余的话”?此敲竹杠一劫,敲开小外公一生霉运。传记几乎页页被敲被吃,真没好活几天。传记写太外公心慈手软,见难不收租脱袍相送。太外婆总怀永不减退热心肠,忙于小外公笔下:“我有一个爱管闲事的外孙女”。可叹太神仙伴侣,儿女成人,再生幼子。生不逢时,陪上一生牺牲,活祭红朝斗争。太湖祖滨,聊及文革归国海归,家困南京大学。小外公说与匡校长早年相识,自告奋勇提笔求助。他为电影“天云山传奇”不平病鸣,夏衍劝他难明深浅少管闲事。我有一个爱管闲事的外公,天真不幸,家国大幸。

苏维埃红色恐怖,避邪唯恐不远,何堪万里朝拜?我们钻在黄土窑洞,隔墙不过有土,有耳不过鼠耳,自由穷吃穷聊。返观17岁船客洞人,青春同遭邪教劫持,空流正茂风华,空沦红潮黑井,空空井底之蛙。小外公天上人间,不同我一般见识。乌托邦心理大痛梦穴,评点自觉。他好不容易活出赤劫,终免糟心遭罪。我井底蛙跳海底,尚余愚婆半生扑腾。鲁迅笔下勇士,庆生会真言婴儿必死。婴儿毕竟人之初初上路,人之末上末路,何堪血痕路?何堪路虚无?乌托邦,无托幻邦,武托红邦。红邦毁人路上,多少志士仁人?前赴后继,断头绝念,万念俱灰。人生如梦,何堪梦入红邦?人在江湖不由己,大家好言相送:此生沦大梦,超脱乌托邦,从容信天游,鞭马真天堂。

蒋经国活出苏维埃,学有所成临终还民自由。大陆留苏高官,时刻关注台湾,学学小蒋学兄?小外公说:不相信搞不过蒋经国,同乡会会师天上大吃大侃?同为再教育,小外公所学苏联政治经济学,难似中国文盲卢大爷精辟。卢经义学说:“解放前富人有啥吃,穷人没啥吃,解放后大伙都没啥吃!”卢大爷原为黄河船夫,后隐居山野,未见足吃新阶级。所悔青春无慧,有毁马恩列斯毛,多亏贫协卢主席,洞东卢大爷让我明白:人生识字糊涂始。山村义弟遥告:卢大爷从我原住窑洞离世,念念不忘天边洞客,不成家无家可归。犹太房东家定住八年,悟空邪门,干活换房。身在洋花园,心仍随土卢大爷干活,山林果园神聊仙巡。

价值规律

冬暖夏凉窑洞,冬冻夏炎房檐,绕球天壤之别。倍念卢大爷恩重如山,远非仅洞租全免。给卢大爷上坟,定会通灵高见。与义弟越洋长话七小时,闻我依山傍水小山村,河流干涸, 流出十朵山花妓漂中华。何等有毁有悔青春?海外无泪长夜难寐。当年拥抱美妮巧娃,悲天悯人闭塞命苦,何堪如此浊世出流?真想听卢大爷与时俱进高见:闹共产前后瞎折腾,闹出哪点好?当初计划经济一统天下,小外公强调“价值规律”,命抵抵命,异想天开共产规律。如今大腐败遍天下,村姑活沦妓女,青春变卖商品,何等毁人价值规律?与小外公通灵,不敢如实相告,弥留之际念念不忘小康中国。看如今大富大穷,分田分地真忙,真不知要把大共产史页,涂到何等一败涂地?

“价值规律”利润丰厚,狠批判狱小外公,失策其兄?荣誉荣毅仁之父智囊的老外公?身为教授加入地下党的父亲,失策其兄?从命荣毅仁资方代理的伯伯?人生苦短,何堪命运弄人?价值规律恢复常识成功,孙冶方方言顾准启发。李慎之慎言:“这件事冶方同志跟我郑重说起过,还特别在临 终前嘱咐编他自己的文集的同志一定要说明这一点,冶方同志对顾准的古道热肠是极其令人钦佩的。”古道热肠临终被誉模范党员,我痛感他[[黄金的品格]] (1983),不该贴共产党脸上。“可惜共产党里孙冶方这样的人太少!”冒死投诚民主党派领袖吐露。命危奄奄一息,报上“孙冶方颂”天天颂,难颂天真。颂终聊胜于无,颂得人心乱如麻,七年大牢夺命绝非七年。小外公火化前刻我紧抱不舍,当众恸哭他阴差阳错一生。他这种牺牲材料,人世稀有,可建任何天堂。他怎会心死?哀莫大于心不死。乌托邦大绝境,绝出大真大纯,绝出大道大德。

老毛老谋文革,如意玩转数亿。毒辣毒日当头,向日葵紧转紧跟,暴政浩劫神州。除孽革之命,全身者几何?导演谢添选弟弟成童星,甜笑仅存“花儿朵朵”“锦上添花”影片。老毛导演,革命谢花无数。文革永革我欢乐天性,密友问:记得文革前的你吗?茫然失神,似问前世。无数惊魂,无数出窍,空空史无前例。红潮大浪淘沙,空淘淘空亿万生灵。实验心理学家,何来如此被试?动物权呼声高涨,被诉虐待动物,狼狈焦头烂额。我岂能失魂锢命?背海弃墟拾贝?软体动物命尽遗贝,何况万物之灵?尾随胡佛老马,踏入胡佛图书馆。开眼平生未见书刊,开读聚精会神,闭卷闭眼八年。八载胡佛苦苦读,井底之蛙天天悟,不平哀鸣鸣六四,悟絮飘飘絮藏书。阅报六四征文,“永远不要带我去那个中国”争鸣中榜,金发小丫头,小平五龄童言无忌,双亲错以我为她命名。

心死之哀

“哀莫大于心死”,小外公信中爱莫能助。他活出逼疯多人秦城问我:为何许多青年发了疯?心死始于35年前,骤闻赵九章伯伯离世,心身骤停。后研究心身健康,深晓心死身必死,几多生命随赵伯伯而去,平命顺其自然。自父母到科学院,把我从西湖畔带入京城,刚会走动命中注定,跟定邻居赵伯伯。不记得天堂出生地,只记得天堂赵伯伯。亲随赵伯伯,见过玉兰盛开昙花一现,“白日依山尽”“床前明月光”。1959年10月1日,随赵伯伯爬上天安门,趴上白玉栏杆。紧盯红太阳坐侃黑公,周总理笑脸迎人,胡伯伯的大白胡,赫秃子的大秃瓢。

仰太阳同庆天安,共享礼花,八龄梦孩,大喜若狂。长大方知,那夜共产首脑全聚,邪经和尚云集,方属大秃瓢透亮,方透斯大林杀手。那夜秃瓢亮在眼前,老毛心机,阶级斗争红弦必紧。谈笑风生,就近对照,扫描头放异光战友, 岂会坐失良机?可悲当今中国,空蒙世纪曙光,远未透亮透明。天安门大红宫灯,映红狂喜小丫,18年模糊梦中,分明映出血痕。“江枫渔火对愁眠”,赵伯伯口传古诗,海外走调错吟:月落鸥啼雾满天,太平渔火对愁眠,金山城外仙姑庵,夜半梦中无客船。阴阳两界,海内海外,梦断天涯,愁眠赵伯伯何在?

幸福甜蜜傻丫头,步步亲随赵伯伯;现愚婆灵隐林海,卫星天网步步互联。常紧盯卫星天盘愣神,遐想儿时大好玩伴赵伯伯,苏联卫星上天着迷,一心想为中国,天旋天堂大玩具。1964年赵伯伯连夜起草,“关于尽快全面规划中国人造卫星建议书”,次日面交总理面谈。1964年我如他所愿,双百考入101中,获赠大红金笔。执红笔命悟红邦:返朴归真,童言无忌,平书常识,不平则鸣。建议书已成中国空间科学史文献,惜赵伯伯无闲清雅小楷誊写。从小缠在他身边,大玩花墨笔砚,朝荣宝斋大纸迎光飘出老寿星,憨憨甜笑,欢天喜地。

“给丁丁平平学字”,赵伯伯题字送姐姐和我。学字难指望,敲字极偶然。眼看活到他写建议书年龄,学赵伯伯写建议书?“关于尽快全面规划中国人心回造建议书”?我非人大常委,政协委员,无赵伯伯重任在肩。远隔重洋,逍遥林海,闷声发大愿。 赵伯伯大女儿,大姐姐电话惋惜:爸爸最喜欢你。未如赵伯伯所愿,随迷地球物理,空间物理,迷悟天堂心理邪门学问,实难解释。赵伯伯魂飞九天,卫星上天。我魂随心死,悟空邪门,搭命半条。出口胡言乱语,不适总理面谈。岂会步小外公后尘,栽入秦城?生死存亡关头,不隔洋喊几嗓子?枉熔101号革命熔炉,脱胎换骨炼过几回?

天堂命墟

中国在朝官员,不乏曾庆红为首101人,生于兵荒,长于民怀。或与赵伯伯小女儿同学,听过赵九章101中报告。载人神舟上天,冥冥天意?正值赵伯伯96冥诞。漫漫35殇年,祖国改革警戒:人头落地宰人革命。莫学101人毛远新,活出儿时大牢,把被强奸被逼疯张志新割喉送死。学彭大帅为民请命,大帅挂甲母校旁挂甲屯。乌托邦祭坛:苍发赤心,帅印青史。母校立圆明园废墟,培养天堂建设者。乌托邦神曲火热,青云直上废墟云霄。天堂神曲成空,空成天堂命墟。识时务者为俊杰:中华文明古国,古巴朝鲜同流,硬挺极权专政,共蒙世界耻笑。解铃还须系铃人,洗耳恭听:老戈消红涂绿活命铃声。肖斯塔科维奇奇乐,奇声绝音证言。“东方红”免劳重奏神舟:字字谎言,声声啼血,天堂噪音,天理难容。何时天邀101人施光南,天谱后共产祝酒歌?

赵伯伯九天开怀,宇宙深处赶来,笑迎宁静飞船,保驾乘风同归。赵伯伯离世一年半沉夜,半导体陪我水磨宵磨,忽传中国卫星上天。大喜大悲,冲出磨坊,邈邈太空茫寻。赵伯伯一定魂伴卫星!放声哀号赵伯伯,泪淌小河,泪洒群山。昏昏日月,暗暗流年。多年前经作者指教,方知卷走赵伯伯狂潮,名为清理阶级队伍。久漂海外,邪名杀气腾腾,倒抽十口冷气。孙历生也于那时,活生生清灭。她身后四千金,最小已与妈妈同龄。丧母35年,四千金仍被自杀他杀困惑,何来美好人生?毁灭大革命,国家主席发长两尺秘焚,老百姓老命难保,小命损伤。大革人命血漫37年,作者所建“中国文革浩劫受难者纪念园”,封园禁入。网上重演:文革大挖祖坟,暴尸弃骨;网上弥漫:文革阳谋阴魂,不寒而栗。

万幸自由天网,太空卫星查寻,寻到纪念园中赵伯伯。资料出自[[走出地球村]], 为更正被迫翻出:1978年剪报:“科学院对遭林彪四人帮迫害致死的科学家赵九章,熊庆来等给予平反昭雪,恢复名誉。”藏有熊先生之子,法国艺术家铸父像照。赵伯伯及小外公铜像,存魂研究所门厅,敢否断肠一晤?熊先生栩栩如生儿手:“晚年,他被扣上‘反动学术权威’帽子,谦逊勤恳从事的科学工作被否定,对祖国乡土的近乎本能的热爱也遭践踏,生命的根柢被翻掘出来受斫伐,心身性命的活源被堵死。。。无怪他活不过文革,文化大革命使中国回到迦利略的世纪去。” 艺术家哀写哀铸,拼尽“心身性命的活源”,难免哀思哀死。

梦天天梦

10年而又25年!迫害致死者后代已死,革命凶首毛泽东,仍躲“林彪四人帮”后,天然逍遥法外。令人永面天皇,忘却朝代。老毛小看秦始皇焚书坑儒,万代天骄愿上史书比武。但愿心领神会,改革欺天瞒地。让老毛“恢复名誉”,大家皆大欢喜。赵九章“是我国气象科学,地球物理科学和高空物理学的优秀组织者和领导者,对我国科学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。”何国如此回报贡献?献到荡然无存?气象陈腐,污染地球,高举空谈,谈何昭雪?地球物理研究所所长,拼命开拓“上穷碧落下黄泉”“大地球物理科学”, 上天梦断,命下黄泉,无影无踪,何处昭雪?

当年空奔回京,空空追悼会,空空签名簿平平第一,空空空了空愿。 泪缀“十年的哀思”祭文,大病一场。“横遭诬陷,被迫致死”, 有心人会问:梦天天梦科学家,横遭何人诬陷?被谁所迫?为何致死?何人丧心病狂,造此大罪大孽?骇异20世纪中国科学界,毁人灭家凶险。文革夺命陨星名单,冥示辉煌科学梦,梦空空灭辉煌。我将剪报送“著名冶金学家叶渚沛”美国夫人。叶老太光临林中,红木肃立,倾听美国少女,迷恋中国青年科学梦,一迷迷入中国往事。同来自科学院大妹子,不顾活蹦乱跳混血千金,凝视饱经风霜老太录相。

叶先生女儿说:将剪报留传其子。叶先生外孙不识中文,不识外公,无从哀思,自然解脱。就算把他外公赤子报国,未活出老毛天下点明,谁能弄清团团毁人乱麻?他外婆转一圈回来,依然英文吟诗,天边惨事最好全忘。白求恩大夫的不远万里,也由叶先生结缘。毛泽东“为人民服务”“纪念白求恩”,学不了舍命救人,免不了害人之心?老毛活学老三篇,活用成老三骗。我活学“愚公移山”,活用成愚婆移山。无奈愚婆看破红尘,何堪进化?断子绝孙,挖山不止,挖死为止。万一轮回?轮草轮鸟,万勿回沦红潮。

灵领神悟

森林月夜,万籁俱寂。九九重阳之月,96年前照耀初生赵伯伯,久久凝神凝望。天狼爬上参天耸木眨眼,此刻目光数光年射达地球,一切何如?天狼何时初诱人?依然夺目天狼,真是晋南夜战铁路,神往的寒星?力不从心林海愚婆,真是反帝反修三线工地女民工?遥问天狼,天狼沉默;遥问银河,银河沉寂。悠悠时空,灵领神悟。火星惊离六万年最近地球点,诅咒人类,空怀远古地球。闪闪流星闪耀林空,陨星空闪生命秘密?重阳月光泻入红木宫,红木宫曾为狩猎俱乐部,饱历人兽生死。红木宫林立百年,岁岁重阳,幽幽九九久久。

文革返校见告示:禁传画师死讯,不由傻了。离校曾见学生围攻,场面令人本能反感。大活人转眼死上小黑板?突面死亡,刚满15岁。后所面临,终生回不过神,缓不过气。大悲大痛不消,反随命悟深重。时间治疗一切?枉空命墟血海。当年听十六条保护科学家,喘了口气。此气何缓?命碎谎言。赵伯伯曾对我提十六条,我真傻,若非万般无奈,他会问平平傻瓜?生老病死无奈天然,何堪魔鬼革命摧残?既生人何生魔?何堪被试阶级斗争?何堪被试共产革命?嗜人无数毛泽东,念念争斗斗争,狂发发狂文革,不出天安门,何来中华天安?人造太阳不灭,人间何见天日?

赵伯伯开拓空间物理,岂解太阳无理?注目空间太阳风,何料人间疯太阳?太阳疯狂,生灵遭殃。终将天梦梦天赵伯伯,活活逼走。算来老毛1966年已73岁,比赵伯伯走时大一轮。若老天爷见不得天日成双,继续魔鬼革命劲头太大,老毛钻韶山滴水洞密谋,滴水病亡,天下何如?韶山升起毛太阳,魔山毒日镇灭,韶光韶华韶年。可悲我神拜韶山,见过小毛斗父池塘。希特勒也有严父,天下爹手下留情,警惕下手成魔!慈母常受严父折磨,如何世代照慈不误?深戒致命狂妄,妄解狂理天下,给失职老天爷留难题。与时俱进谈宽容?小毛可宽,不容罪孽老毛。天下乱世杀手,多得老毛真传。杀灭小佛国几分之一?何似毛师大灭无算,占尽人口第一便宜。

宽容宽人宽己,大度心身健康。人宽不如天宽,人容不如地容,藏身潜心宽容大自然。天人合一,道法自然。非人害人人害非人,何来和平共 处?救救大自然!人间杀气祸害地球,活气难敌杀气,生物圈还能活几圈?。人类史遍布纽约零墟,难出毁灭建设毁灭圈。袭天老毛暴力,游击战袭击地球。自相残杀残灭如蚁,如何不灭生物圈?人类文明毁灭圈,圈剿百万生物圈。亲近自然生活,憬天悟地环保,心得远胜:编辑大百科环境卷。父亲在生物学部负责生物科研,家中常会各科专家。赵伯伯为 地球物理,空间物理,气象,海洋四大学会理事长。未得真传幸托福,念念灵随,心醉神迷大自然。心平气和,内求乌托邦。

1968年10月,阿波罗首次载人,七号绕地球163圈,半月后赵伯伯神往。飞船之转与革命,英文同字。地球物理学家革出地球,空间物理学家飞转九天,光明太阳神导,升离人间黑暗。不足两月,阿波罗八号绕月十圈。不足一年,阿波罗11号登月。无声无电山村闻登月,18韶年洞人遥不可及,望月倍觉入地万丈。什么世道?能喘着就不易。没了赵伯伯,表兄暴亡上山下乡。“人生有价值东西中,十八岁生命最灿烂,殇灭的明明到人间,专为把悲剧来扮演?我俩同生在五一年,五星红旗映红了脸,北方的娃娃南方长,南国的苗苗北国栽。史无前例啊变了天,大浩劫吞噬万万千,昏天黑地它席地卷,不见了明明一瞬间。窑洞里闻讯泪涟涟,明明哥哥你死得惨,光明的明明蒙黑暗,不平的平平忿忿然。美梦中生美梦中长,恶梦中惊醒遭大殃,明明泯灭绝非偶然,无数个悲剧喜角演。毁灭了价值气未咽,平平睁扎在人世间。。。” 青春无毁?无悔?你幸存你无悔?千千万万明明,明明白白白死。

梦泛血海

1968年6月,1957年归国报国,中国航天材料所所长姚桐斌,惦念家中幼女回家,遭造反派乱棍打死。那千金如何承受?痛失如此惨重父爱。四月后,赵伯伯绝尘。未出两月,科学院化学物理所肖光琰自尽专政队。两天后,15岁千金肖络连,随母长眠。连牵18年前归国双亲远行,赠友倩影“留作永久纪念”。含苞未放香销小落莲,夺命35年,友人忆念绝美络连。自读肖家销家,落莲清香存心,终致英文诗信。林海哥们读后泪流满面,念络连灵晓远念。阴森森销落落莲,莲香森森林海。革命狂潮卷人如沙,何来纯粹自杀?凶残天下,何分自杀他杀毛杀?若无凶,何来杀?无限凶,无数杀,杀无数。清理阶级队伍!何清何理?清杀理灭无辜。致命疯狂狂妄,清天堂无门,理地狱无数。

赵伯伯杀离人世,杀空平命黑洞。在他离世房间,后度沉沉长夜。一楼之隔,从幼女欢跳,到少女欢腾。致命中断,天人永隔。心碎人去,人去心碎,平空悔恨。昏昏然活着,不足两月滚去山村,何料赵伯伯绝境先行?有黑心质问两家关系,从小亲随,也成阶级斗争新动向?妈妈说先别走动,走到天边找不回赵伯伯。他身处绝境,我未看一眼,浑然不觉,沦为凶杀环境一环。赵伯伯是我从小,名符其实监护人。哺育平安雏命,最丰富真善美。每念文革,马思聪女儿,智谋全家逃脱;素昧平生女读者,侠义领藏付雷伉俪骨灰,平空苦悔,痛恨不如。儿时离开赵伯伯,平平常常大哭不舍,断肠生离死别,莫非先知先觉?

曾有人轻生,偶见路人一笑,笑出生机。黑暗中未对赵伯伯一笑,与黑暗拼死博斗,永远归于黑暗。朋友探望被关母亲,嘱母万勿自尽,留下网兜中棉被话别。哀母棉被未用用网兜,由儿亲手解放。何其悲惨!却羡察觉绝境。他从小父亲在押,怎会傻到我的地步?父亲文集忆及农学家冯泽芳“噩耗令我哀痛泪下。多年来萦想如我与他朝夕相处,坦诚劝导,他或可有开朗的领悟而避免那大不幸,对此我至今内疚不泯。”父亲大我三轮,双兔同品“内疚不泯”。凶杀一人,碎心斑斑。赵伯伯万难之中,竟提醒造反派观测日全蚀。红邦黑暗,暗无天日,千古人间日全蚀。

20世纪末日日落,炫烂夕阳映红天海,红灿灿血淋淋。海浪冲出血痕,海风弥漫血腥,海涛阵阵血号,铺天盖浪血海。出神入定北美海滩,巧遇俄罗斯人:“你看这赤色天海,天意20世纪共产血债。苏联的歪门邪道,残害苍生,也把中国人害惨!”俄罗斯人不以为然,谁愿替消失十年苏联负疚?血色满天满海,令人毛骨悚然,终随旧世纪红灭黑暗。共产大梦,梦泛血海, 苦海无边,回头是岸!生逢崭新世纪,醒悟析梦更待何时?不可抹去的生命血痕,依然飘荡天安门广场。何年何月?天安门送走瘟神,纪念堂请进冤魂,安魂曲回荡广场,后共产长安民心。阳光普照,耀邦暖人,天诛国贼,地灭国耻。

1999年春, 独立太平洋悬崖海仙台,目睹推土机横冲直撞,碾路下滩。触目惊心,惨象重幻。恍惚越洋,魂归故土,长歌当哭,长吟“ROAD”。蒙痛丧研究生之子,八十高龄袁先生拟译。于心不忍,壮胆以中文重新成“路”。母语呻吟,百倍绞痛,何似外语朦胧?天涯感天呐喊,海角动地长歌。大洋彼岸,遥祭六四十周年。如今十五周年在望,袁先生痛飘天路会子。人生无常,何时心肝绝唱?天涯海角,一息尚存悟絮。无以相助孤儿寡母,愧以痛心悟絮,敬献丁子霖老师。遥遥飞慰:天上人间天安门母亲。

2003年10月26日 赵伯伯35殇年忌日 北美 林海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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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 者 :过平
出 处 :北京之春
日 期 :2003年11月30日15: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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